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友吧小说网 > 短篇文学 > 查禾生文集  作者:查禾生 书号:5387  时间:2016/11/16  字数:5413 
上一章   ‮鹅企的伤忧‬    下一章 ( → )
  她叫彼岸花,我叫长镜头。

  那个晚上,聊兴正浓。

  她忽然告诉我说,我爱上你了。

  你说什么?我很惊讶。

  她说,我喜欢你。真的喜欢你。

  你喜欢我什么呢?我那么普通的一个人,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?

  我也说不清,就是喜欢,就是喜欢了。也许,也许是一见钟情吧。

  也许?也许?一见钟情。嗯,也可以算是吧,毕竟咱们以前做校友的时候没说过话。

  可你让我惶恐不安,你怎么会喜欢我呢?

  因为你让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远离了孤单。我本来是决心要和寂寞作伴的,我做好准备了。可是,谁知道我会遇见你呢,这几个月我感觉很快乐。

  你喜欢我吗?我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吗?

  不不,我,我,你,你是个很可爱的姑娘。可是,你知道,你大概不属于我喜欢的类型。爱情的伴侣也是需要适合才行啊。

  你喜欢什么类型呢?

  这,我也说不清楚,感觉,对,感觉,感觉对了就好了。

  那你看我没感觉是吗?

  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就知道一说你就会这样想。真的,你是个好姑娘,可是,咱俩不合适。你知道,大家都是这么说的,我几乎下意识的也这么说,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原因,姑且这么认为吧。我总会想到将来,遥远而漫长的将来。原谅我,我觉得我需要和一个适合的姑娘走完那段旅程。我相信,也会有一个合适的男人陪着你度过快乐的时光,给你爱情,给你幸福,而不是我这样的大男孩,我不能保护你,我没有那么大能力。在生活面前,我很胆怯,在爱情面前也是的…

  你以前经历过爱情吗?

  你爱过一个人吗?

  有人爱过你吗?

  我沉默。我只有沉默。我的耳边正响着罗大佑的“野百合也有舂天”我不想伤感,真的不想,可往往控制不住。

  我下意识的回答:怎么会没有呢?

  能讲讲你的故事吗?

  唉。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,我不想再回忆了。我只能告诉你,那是一段痛楚的经历。至少对于我,是这样的。而她…

  对不起,我不该问你这个的。

  没关系。是我自己的问题,和你没什么关系。

  你呢?能讲讲你的故事吗?

  我?我没什么好讲的。一个最世俗的故事,每天在上演的故事,看上去不像爱情的故事。

  怎么会不像爱情呢?

  我现在这么想的,分手之后。我觉得就像洛丽塔,发生了一次不伦不类的恋父事件,而我却毫无觉察,以为那父爱就是爱情。也许连父爱都没有,我也说不清楚。你知道,我爱上了一个老男人…我真的很爱他,别管是什么爱,我分不清楚,只是喜欢躺在他的怀里,喜欢他⾝上浓浓的烟味,喜欢他下巴上的胡茬子在我脸上脖子上‮擦摩‬。我那时为什么那么爱撒娇呢?

  可是后来,他抛弃了我,他无法容忍我,他无法容忍的是我不能容忍他有更多的性伴侣,他经常半夜不归,他喝醉了酒发酒疯。他爱过我吗?我怀疑!也许他爱过,却是把我当作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在內心里充満戏谑的望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
  我恨他!我恨他!

  可我真的喜欢他,那个时候。我爱他!我确信无疑,我从来没将心毫无保留的寄托在一个人⾝上,我简直成了他的寄生虫。我死死的揽着他的脖子,不愿意离开一步,不愿意他离开一步。

  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吗?我不知道。可他确实骗了我啊。他以他惯有的成熟和沉稳面对分手,好像我和他从来没有认识过。他的冷漠真可怕,真可怕,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一个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呢,我简直搞不懂自己。

  那天晚上,我喝了很多酒,我哭了‮夜一‬。在那间小屋子里,只有我一个人,没有灯光,没有安慰,只有眼泪不停的流,流也流不完…

  对不起,我说的太多了吧。我以前和你说过吧?

  我怎么会想起来说他呢?

  没关系。我觉得我能理解你,谢谢你对我的信任。

  其实在遭遇上我和你是一样的,都是和爱擦肩而过。

  我那个更普通,更不堪一提。简直用一句话就可以交待清楚:我爱的人不爱我。

  我只能算是单相思。

  我也说说,你不反对吧?

  我听着呢。

  我好像也相信一见钟情。你知道,我和她就是在街上偶遇的,我几乎第一眼就爱上了她。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就是感觉到強烈的震动,觉得那个东西一下子到来了。

  我爱她。我想办法接近她。我给她写信,打电话,约她四处游逛。我托人打听她的喜好,不断的送她东西,还有更多的东西堆积在屋子里,等待着合适的机会送出去。可等我出差回来,就没有再送的必要了。她明明白白的告诉我,她已经有了男朋友,一个年龄相仿的家伙幸灾乐祸加不耐烦的站在她⾝边看着我。

  我不像你,我没有哭泣。我只是发呆,我呆呆的想着她的样子,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菗。我是那么的爱她啊!从出生以来,我是第一次那么忘我的爱上一个人。我觉得只有在她面前,我才能体会到爱是什么东西,才能证明爱到底存在不存在。

  你说,爱情到底是什么呢?

  我怎么知道?谁又知道呢?

  是啊。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。我就像一个掉进泥淖里的人,理智告诉我,要脫离这里,可却越陷越深。我无法自拔。

  现在你还忘不了她吗?

 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強迫自己忘记,可越这样越无法忘记。我是一颗种在回忆里的树,一部分枝叶伸到了现在,或者相反。总之,我是一颗倾斜的畸形树。

  你这不是很理智吗?

  原谅我,我真不知道。她的影子现在还在,清晰的在,我包裹其中,难以破茧而出。我没那个能力。

  爱情让我变成了懦夫!我悲哀的告诉自己。

  你还相信爱情吗?

  相信。

  嗯,相信。

  为什么不相信呢?我体会过爱的感觉,我觉得我是爱他的。我相信爱是存在的,只是不长久。我没想到你对她的爱那么长久,而且或许那是没有指望的。

  是啊。也许,我会再爱上一个女孩,但不是现在。现在不行,真的不行。

  呵呵,你知道吗,和你说话的同时,我正在喝酒。白酒。

  啊?你可千万别‮磨折‬自己啊!你怎么能这样呢,全世界的人都不善待你,你也要善待自己啊!

  没关系,我酒量大着呢。心里不痛快的时候,我喜欢喝点酒。说起来,这还是他教会我的呢,他教会了我酒精的妙处。

  呵呵,我不要你做我的爱人了。你做我的情人吧,好吗?答应我吧。

  我没料到她会这么说。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  怎么?你害怕了吗?女人有时候比男人坚強、绝决、勇往直前,你看是吧。

  我不想伤害你。我在慌乱中找了这一句。

  不会的,是我自愿的,怎么会伤害我呢?我会喜欢做你的情人的,或者你做我的情人。反正都一样。我要你像爱她一样疼我爱我,对我百依百顺,陪我逛街,陪我解闷,给我幸福的感觉。有人爱的感觉就是幸福的,我觉得。哪怕你欺骗我也行。就当三个月,就三个月,行吗?

  也许,三个月后,我就会离开这座城市了。

  对了,我的生曰就在这三个月里过。我可不想一个人在异乡过生曰。你要记得给我一个惊喜,送一件我想不到的礼物,安排一次烛光晚餐。我这样要求不过分吧?

 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?

  我更加慌乱,说,好吧。假如你真愿意的话。

  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。

  呵呵,我发现你不仅是个懦夫,还是一个伪君子。可谁叫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呢。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。我觉得,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,没有保留,我喜欢你的一切。

  为什么找到真正相爱的人那么难呢?

  你的那个她现在好吗,我要是她的话,一定珍惜你了。他却不顾忌我的感受。

  对不起,我不该老是提他的。其实我早已忘记他了,那个可恶的老男人只会在我的骂里出现,我要恶狠狠的诅咒他!

  你也不会爱我。我真想再哭一场。可我哭不出来,所以只能喝酒。你看,这瓶白酒已经下去一半了。哦,对了,你看不到。我不骗你。我感觉到眩晕,这种眩晕的感觉很好,一会还会死猪一样睡过去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难怪人们都喜欢喝酒。

  你别这样糟蹋自己!

  我发送出去这句话,感觉它非常无力。我全⾝疲乏的坐在凳子上。时间已经接近‮夜午‬,外面寂静无声,耳机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。我重新播放,还是那首“野百合也有舂天”罗大佑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钻进我的骨头里,我不得不伤感无望。

  我盯着电脑屏幕,沉默着,看她不断跳动的言语。

  你怎么不说话啊?你真坏,光让人家说,自己不说。窥私癖啊!

  呵呵,这瓶酒剩的不多了。怎么样,我厉害吧。别惹恼我啊,不然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。

  唉!

  说实话,有时候,有时候我真想做个妓女!

  不去想什么爱啊恨啊,只有性!让人激动快乐的性!没有烦恼的性!每天看着那些臭男人,怀着各种心态到来,带着満足或者更大的‮意失‬离去。那会是怎样丰富的经历啊,肯定特别有意思,特别惬意!

  你要是当了妓女,我就做你的第一个嫖客。

  我胆战心惊的打下了这句话。她的勇气感染了我。

  呵呵,好啊。不能相爱,ML也是好的,而且还是和喜欢的人。我一定好好的接客。

  好了,越说越不象话了。你喝多了吧!

  你瞧,我说你是个伪君子吧。可怜的伪君子,你怎么能体会放纵的乐趣呢?你怎么能体会自由的呼唤呢,你难道听不到那⾝体底处,那血液里,那骨子里飞翔的唿哨吗?那是我们的本能啊!爱是本能,性也是!性是本能,爱也是!

  和我面对面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吗?我忽然沉静下来,带着点挑衅的味道问她。

  不能!在你亲口告诉我你爱我之前不能!

 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?我说想做个妓女,只是有时候,只是想,我从来没做过。你不懂,也许我看错你了。我怎么会喜欢你呢?我该喜欢一个更像男人的男人,一个有英雄气概的男人!男人不渴望征服怎么能叫男人呢?女人也是渴望能有人来征服她吧,反正我是这么想的。妓女最好了,既有征服,又有被征服。所以,我想做个妓女,想做个精神的妓女!

  也许,有一天,我真的会去尝试的呢。那时候,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?一个放荡的坏女人,在世上玩世不恭的活着…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了…

  呵呵,酒喝完了。还不到一斤白酒,剩下的那点,刚才被我不小心碰洒到地板上了,瓶子也摔碎了。洒了好,我怕喝不完那剩下的酒呢;碎了也好“碎碎平安”碎了我就可以去重新去开一瓶新酒了,当我想喝的时候。

  你没事吧?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?

  不用。我酒量大着呢。现在都夜里十二点了,你这家伙这时候过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吧,呵呵。

  你想哪去了,我真的很担心你。退一万步,我们不还是好朋友吗?很好很好的朋友。

  嗯。

  可我不喜欢友谊,我喜欢爱情!

  呵呵,对不起,我现在头晕的厉害,我支持不住了。我要去睡觉了。

  在我残存的那点理智还没消失之前,我得告诉你一句,今天晚上说的话,你就当作是一个玩笑好吗?无论我说什么,都别往心里去。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,这你应该知道的呵。我说的那些话,你就忘记吧,原谅我吧,谁叫我失恋了呢,你让着我点吧,呵呵。

  我晕的不行了,整个房间都在晃动了。我真的不能坚持了,我下线了啊。

  也许,我不会再上线了。也许,明天,我就将离开这座城市了。也许,是后天或大后天。

  我祝福你。你也祝福我吧。

  一起祝福那未知的明天吧。在喝醉的梦里,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模样。相信是好的吧,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。

  祝福。祝福…

  彼岸花的头像暗淡了。长镜头依旧亮着。

  我的心绪烦乱不堪,记忆和现实一齐在屏幕上闪烁着。我掐灭暗红的烟头,站起来,打开阳台的门。一阵风吹进来,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
  音乐又停止了,我又让它响起来,沉默的听着。

  “而今当你说你将会离去

  忽然间我开始失去我自己”

  我感觉耳边一声轻响,无边的夜⾊,瞬间将我淹没。 wWW.uBA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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